唐代大书法家虞世南写过一首诗《蝉》:“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司空见惯的蝉,突然高尚起来了:“垂緌饮清露”,清高也;“流响出疏桐”,声高也。“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谓只要品格高洁,就能声名远播。显然,蝉不再是一种小昆虫,而是一个有性格、有操守的艺术形象。
说到蝉,就会说到蝉鸣声。许慎也一样,《说文解字》:“蝉,以旁鸣者。”有学者认为“旁”应是“膀”字,“以旁鸣者”,即蝉鸣在翅。具体地说就是,蝉靠翅膀摩擦而发声。显然,这是错误的。
蝉的发声器在腹基部的两侧,是一个叫做鼓膜的特殊结构,鼓膜受到振动而发出声音。由于鸣肌每秒能伸缩约1万次,加上蝉身上的“盖板”以及腹部空腔等结构的配合,声音被放大,蝉鸣才如此响亮。
所以,与其将“以旁鸣者”的“旁”字解释为“翅膀”的“膀”,还不如认定其为“旁边”的“旁”。旁者,侧也。“以旁鸣者”即从身体的两侧发声,基本符合蝉鸣的原理。虽然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认为:“后人训侧,其义偏矣。”
虞世南把蝉说得既不食人间烟火,也不靠神仙皇帝,只是以蝉自况,托蝉寄意而已。正如清代诗人施补华所说:“虞世南‘居高声自远,端不藉秋风’,是清华人语。”他还说到另外两首写蝉的诗:“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会鸣叫的蝉是雄蝉,雌蝉几乎都是“哑巴”;而雄蝉鸣叫的目的,是为了引诱雌蝉。所以,以蝉鸣自比者,不管何意,皆为男性。
蝉鸣,在普通人的耳朵里,更多地被认为是一种聒噪。即使在“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中,蝉鸣依然是作为一种衬托出现的。(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