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照耀在寂静的小山村上,温暖和煦。
回家难得偷个闲,出了门,在乡间小道游走。
冬日的田野早已被寒风卸掉了妆容,灰扑扑的,没有了往日的生气。鸭子三三两两地趴在田埂上,惬意地晒着太阳,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拐个弯,穿过一片菜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的花海。
阳光下的三角梅花朵层层怒放,爬满整面墙壁处,远远望去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推开半掩的小门,阳光撒在干净的小院中,高大的枇杷树青翠依旧,一只小橘猫蜷缩在矮凳上假寐。
厨房的烟囱冒着烟,刚走到厨房门口,一股混合着甘蔗清甜的烟熏味扑面而来。一个靛蓝色的身影坐在小矮凳上,正往火塘里塞甘蔗皮,火塘上方,一串串腊肉被烟熏得油光透亮。
“熏点腊肉搞得满身灰。”奶奶走了出来,她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顺手拿起挂在竹竿上的毛巾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摘下头上的头巾,银发在阳光下丝丝发亮。
“奶奶您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奶奶笑呵呵地答道。
奶奶和我是“忘年交”,我们在集市上认识。以前周末我常在菜市场守菜摊,她教我如何卖菜,渐渐熟络起来。她喜欢听我讲书里故事,而我喜欢听她讲一些家长里短和人生感言,两人越聊越投机,便成了好朋友。
即使好久不见,再见面也有聊不完的话题。
聊着聊着,不经意间抬头才发现,锯齿状的枇杷叶层层叠翠,黄白相间的小花簇拥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第一次见到这棵枇杷树时,它只是小小一棵,转眼间已经变得如此高大。微风吹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光束,洒落在地上像星星一样。
“东篱枇杷为谁香,不学群葩附艳阳。直待索秋霜色裹,自甘街边作孤芳。”每逢隆冬腊月,百花凋零,枇杷花冒寒开放,洁白如玉,深为历代文人和画师所喜爱,称之为“枇杷晓翠”。枇杷果子在春天至初夏成熟,比其它水果都早,因此被称是“果木中独备四时之气者”。
奶奶说,枇杷树浑身是宝。除了四季常青为院子点缀之外,枇杷叶、花、果都可以入药。春末夏初,金黄色的枇杷果挂满枝头,吃不完的枇杷果去皮去核,熬制成枇杷膏。
“又能看到枇杷花开,真好。”奶奶感慨道。她是个乐天派,儿女外出工作久未归,她常是孤独一人。即使身在山野,依然能把生活过成诗。与花草树木相亲,与明月清涧相邻,看时光沿着二十四节气的驿站且歌且行。
“枇杷花开,又是一年,珍惜每一次看到枇杷花开的机会。”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对我说。
“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是呀,时光易逝,流年不再,不知能见几回枇杷花开。不虚度时光,过好当下每一天,应当是最重要的吧。
正如这枇杷树迎着寒霜把花开,来年的果实,是最好的答案。(大化瑶族自治县纪委监委 )
编辑:杨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