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识】
表示“看”的意思,有很多很多字,其中有一个字叫做“觑”。从门缝里看人,从小孔中看人,都可以叫做“觑”。
《说文解字》:“觑,拘觑,未致密也。”“拘觑”是什么意思,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称其为“汉时语也”。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说“觑”,那就一定是“拘觑”的意思。“拘觑”是什么意思呢?是“未致密”的意思。“未致密”,就是不严实,不紧密。比如门而有缝,墙而有孔;引而申之,透过门缝看,透过墙孔看,也可以叫做“觑”。显然,“觑”有偷看、窥探的意思。所以,《康熙字典》“觑”字条引《广韵》:“伺视也。”
本来可以打开门看,却偏偏要从极窄的门缝里看;本来可以站起来从墙头上看,却偏偏要在墙上打个小孔看;本来可以站在柱子旁边看,却偏偏要从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为什么呢?他想看到别人,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或者,他想看到别人在干什么,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看,却要偷偷摸摸地觑呢?一,可能他不敢看;二,可能不允许他看;三,可能他不应该看。但最根本的,还是他想看。或者因为纠结,或者因为好奇,或者因为无聊。觑,可能是小心翼翼的,可能是忐忑不安的,也可能是猥猥琐琐的。
“觑”最典型的表现方式,就是偷窥。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贼只要“惦记”上了你,就可能随时对你“下手”;而贼在对你“下手”之前,一定会一次又一次地偷窥你。
有些人,总是习惯于在暗处看人;有些人,总是习惯于从小缝小孔里看人。对于一个变态的人来说,觑就足以证明他是变态的;对于一个阴暗的人来说,觑就足以证明他是阴暗的。
觑或许并不是一个贬义字,但在贬义的人那里,它一定不是一个褒义字。(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