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是书法家爱写的字。那个大大的“静”字旁边,常常有几行小字,有时是“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有时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有时则是“学须静也,才须学也”。尽管这种书法样式有些俗,但喜欢“静”字的人至少也算得上附庸风雅。
《说文解字》:“静,审也。”静,就是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深思熟虑。《诗经•氓》:“静言思之,躬自悼矣。”静下心来,才能进入“想一想”的状态。这可能就是“审也”的意思。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想念的时候。《诗经•女曰鸡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静不是悄无声息,而是声息相和。这或许就是“静”为什么“从青”的线索。如果你想静一静,是不是会首先想到青山绿水之间呢?
什么是心静?心静不是心凉,更不是心死:对什么都不上心,不是心静;真正的心静,是排除杂念,而专心于一。什么是静心?静心就是养心,就是养性:想来想去最后静了下来,不是静心;真正的静心,是心有所动则动,心无所动则静。
对一个卧病在床的人说“静以修身”,可能是残忍的;对一个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人说“静坐常思自己过”,会不会有幸灾乐祸之嫌;对一个寸步难行的人说“非宁静无以致远”,算不算含沙射影?同样,一个从不表态的人,说“我想静静”是无趣的;一个从不参与的人,说“大家都静静”也等于自讨没趣。
失眠是一种静不下来的表现,也是一个让人无法平静的话题。睡觉是一种静的方式,也是一个关于静的比喻。该动的时候动不起来,可能是一种懒,一种变味的静;该静的时候静不下来,可能是一种病,一种变质的动。
做生意,人要跑起来,脑子要转起来,但必要的时候还得静一静;跑新闻,脚要勤,手也要勤,但绝不能毛手毛脚。(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