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在说“犬”字的时候,引用了孔子的话:“犬,狗之有县蹄者也。象形。孔子曰:‘视犬之字如画狗也。’”在说“狗”字的时候,也引用了孔子的话:“狗,孔子曰:‘狗,叩也。叩气吠以守。’从犬句声。”综合起来,有三层意思:一,“犬”是个象形字;二,犬就是狗,狗就是犬;三,狗是通过拼命地吠叫来守家护院的,重点在于让它叫(所谓“吠”也),并不在于让它咬(俗称“下口”)。
“犬吠”可入诗,陶渊明的“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陆游“喔喔鸡鸣树,狺狺犬吠篱”,描绘的都是令人向往的田园生活。你见过写“狗咬”的诗吗,而俗语中“狗咬狗,一嘴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都是没意思的事情。
对于“叩气吠”三个字,前人说过很多,皆语焉不详。其实,简单地理解,“叩气吠”就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就是好像只有一口气了还在叫。不知道大家注意过没有,有些狗在狂吠的时候,真的有快要断气了的感觉。
声嘶力竭地叫,对主人来说,已经算是尽到了义务。狗如果真的下口咬人,甚至采用偷袭的办法出口伤人,一定是“狗品”有问题,不但不可能会有主人暗示、唆使或教导的背景,而且更多的时候,甚至会让主人难堪、尴尬、下不了台。一只狗,不论是宠物狗,还是看门狗,咬了主人,或者主人家的老人、孩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养狗的人可能不相信有这种狗,但这样的狗并不是没有。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奥地利动物学家洛伦茨写过一本小册子,叫《狗的家世》,其中就讲了一只“梗犬”咬死主人孩子的悲惨故事。所以,他为养狗人士提的第一条建议是:“买一条身心都健康的狗!”
“身心健康”之于狗而言,听起来不是太舒服。他的意思可能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让狗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