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过程中,我们要善于从案件材料的细节中寻找突破口,善于通过审查调查对象的一言一行研判其心理状态,从而有针对性地调整审查调查策略。”7月4日,顶着炎炎烈日,四川省华蓥市纪委常委顾涌波带着同事正在赶往某涉案单位调查取证,尽管大家都满头大汗,但顾涌波还是耐心提醒年轻干部取证需要注意的问题。
在同事眼中,顾涌波是具有“火眼金睛”的办案能手。从事反腐败工作15年,他先后查办了泸州市公安局原局长张某案、四川省教育厅原副厅长何某案、广安市国土系统窝串案、广安市教育系统窝串案等一系列大案要案。前不久,顾涌波被评为“四川省纪检监察系统先进个人”。
2018年,刚刚从华蓥市人民检察院反贪局转隶到市纪委监委的顾涌波,就参与办理华蓥市公安局警务督察大队原教导员蒋某涉黑涉恶案。蒋某从警多年,具有很强的反调查能力,在留置初期不仅拒绝交代任何问题,而且多次为专案组调查设置障碍。
为了找到突破口,顾涌波和同事们把现有案件材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在一次调阅相关信息时,一条并不起眼的短信吸引了顾涌波的目光,短信内容很简单:“蒋大哥,我是老幺,我把两条羊腿放到你家楼下了,有时间去取一下。”心思细腻的顾涌波初步判断,老幺可能就是涉黑犯罪嫌疑人李某。
顾涌波的判断很快得到了验证。再次与蒋某谈话时,蒋某仍然拒不交代任何问题,顾涌波说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强迫你,但请你记住‘羊腿虽好吃,羊子不好杀’。”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就像雷电一般击中了蒋某的心理防线。“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连别人给我送‘羊腿’的事都知道了。”原以为违纪违法问题被掩盖得天衣无缝的蒋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很快交代了自己的问题。
“谈话过程中,我们要特别注意谈话对象语言、语气、表情、动作的细微变化,这些变化往往表现某种心理暗示。”顾涌波说,有一次在查办广安市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原局长文某受贿案时,他发现行贿人李某也特别善于察言观色,经常从办案人员的肢体语言中解剖信息,并提前做好对策。察觉到这一点后,顾涌波故意在李某面前甩出五根手指说:“你莫以为你向文某送钱的事,我们毫不知情。”看到顾涌波张开的右手,李某脱口而出:“我总共只给他送了3万元,怎么可能有5万元?”至此,案件迅速突破。
办案过程中,顾涌波始终坚持以理服人、以情感人,不仅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也赢得了审查调查对象的尊敬。
有一次,在查办某省直机关公职人员受贿案过程中,顾涌波负责向行贿人某网络服务商贺某调查取证。取证过程中,身患双向交流障碍症的贺某有时脾气暴躁,有时情绪低落,在一次与顾涌波的谈话过程中,贺某突然放声痛哭。原来,他的老父亲马上就要过80大寿了,按照当地习俗,作为长子的他应该主持寿宴。顾涌波给他递上纸巾并温言相劝,直到贺某安静下来。在温和的聊天氛围中,顾涌波得知贺某出身农村,家境贫寒,为了改变命运,他努力读书,在父母的艰辛劳作和高中恩师帮助下,才最终完成学业,高考时是当地的文科状元。听了贺某的成长经历后,顾涌波严肃地批评了贺某愧对老师的培养,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尽管你暂时不能回家,但只有早日坦白,争取组织宽大处理,才能尽快回家尽孝。”自此,何某主动向顾涌波敞开心扉,如实交代了自己的行贿行为。
还有一次,在查办广安区民政局原局长金某受贿案时,行受贿双方的交代发生了冲突,行贿人张某说自己曾向金某先后两次分别行贿5万元,但金某却只承认受贿过一次5万元。为了查清事实,顾涌波多次到相关部门查阅资料、到银行梳理流水账单,几经努力,最终证实金某只收取了一笔5万元贿款。
看着为了核实自己的事情而被烈日晒得脸上蜕皮的顾涌波,金某哽咽着说:“老顾,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这个罪人如此奔波,我一定如实向组织交代,争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顾涌波的妻子一直待业在家,一家三口的日常花销只靠顾涌波的工资收入维持,家中经济并不宽裕。在办理广安市教育系统窝串案时,有的涉案人为了让顾涌波网开一面,托亲朋好友给顾涌波送红包,甚至许诺只要顾涌波放自己一马,就让他的妻子到市里某公司任职。对此,顾涌波严词拒绝:“作为纪检监察干部,岂能为了一己之私罔顾党纪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