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识】
《说文解字》:“鸟,长尾禽总名也。象形。”有一个细节是,古人在造“鸟”字的时候,特意为之点了睛。但在造“人”字的时候,却毫不迟疑地忽略了头。《说文解字》:“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像臂胫之形”,未及头也。
所以,人是那么复杂,但“人”字却那么简单;鸟是那么简单,但“鸟”字却那么复杂。
“人”字和“鸟”字,都是象形字,不同的是,“人”字是写意画,“鸟”字是工笔画。
苏格兰著名自然学家约翰•亚瑟•汤姆森在他的《动物生活史》中说过一段话,“揭露”了人与鸟的一层内幕:“脊椎动物中最高的两纲是鸟纲和哺乳纲,它们是沿着两个极不同的方向进化的,所以很难说谁比谁高级。但人是属于哺乳纲的,因此通常以哺乳纲为首。”
人就这样成了老大中的老大,但汤姆森又说:“任何人都会表示同意,鸟是个优秀的老二。”
鸟是全身长毛,人只有少部分身体长毛,但毛跟毛不一样;鸟是两足动物,人是四足动物,但足跟足不一样。所以,人和鸟看起来很不相同。但以鸟喻人,却似乎根深蒂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不是在说生态,而是说人——人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人?“鸟语花香”,说的确实是生态问题,但将“鸟语”独立出来,却是用来说人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相传,有语文老师评学生作文时,引用了杜甫的两句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第一句暗指“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第二句暗指“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
以鸟喻人,不是因为鸟不好,鸟也成就了许多大诗人呢。宋代徐元杰《湖上》“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白居易《钱塘湖春行》“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如果没有那些鸟,不知道这些诗将从何处下手。
鸟也给了我们很多启示:走得慢了,就要知道“笨鸟先飞”;走得远了,就要知道“倦鸟知还”。还有,写“鸟”字时,绝不能缺笔少点;写“人”字时,绝不能添油加醋。(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