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折射人品,人品决定艺术成就。不论是作文,还是作画,只有作者具备了高洁的人格,才能在作品中展现出高洁的品格。
明末清初文学家彭士望曾表扬其学生郑去非,具有兰花一样的品格,画得一手上好的兰花。彭士望在《书门人郑去非兰卷后》中写道:“人不似兰不可画,郑忆翁其人哉!其始称好兰者惟屈正则,而尼父尝引为‘同心之言’。兰不苟受人知,自古然矣。”画家若不是具备兰花那样的品行,是不可能画出兰之美丽、兰之高洁的。
“人不似兰不可画”,具有高深的寓意。彭士望想告诉人们的是,“空谷幽兰,无人自芳。”若是想画出兰的神韵、兰的风骨,就要求画家具有兰的气节、兰的情操。反之,理解不了兰的习性,把握不住兰的品性,想要画好兰花,无异于痴人说梦。
文质彬彬,方可达人。人们把文章冠以“道德文章”“金石文章”“天地文章”,如此高誉,背后离不开人品的支撑。宋人司马光文章一流,受人敬佩。其主编的《资治通鉴》,融叙事与说理于一体,是后代为政者资政、做官、为文的宝典。清人王符曾阅读司马光的文章后感叹道:“必有一种台阁气象,而后其文乃贵;必有一副干净肚肠,而后其文乃洁;必有一管严冷笔伏,而后其文乃遒;必有一段不朽议论,而后其文乃精。”司马光的文章之所以被后人推崇,与其人品是分不开的。
风骨内生,声光外溢。为文者心地澄明、胸襟宽阔,涵竹兰风骨,养梅菊高格,才能创作出给人启迪、让人难忘的艺术作品。我们读文天祥的诗文,不管是《正气歌》,还是《过零丁洋》,总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一种民族气节;我们读岳飞的诗词,不管是婉约的《小重山》,还是豪放的《满江红》,总能感受到一股向上力量、一种爱国情怀;我们读苏轼的文章,不管是游记《游白水书付过》,还是书信《答参寥子》,总能感受到一股脱俗之气、一种灵动潇洒;我们读郑板桥的作品,不管是文章诗词,还是书法绘画,总能感受到一股向善之气、一种为民深情。他们的作品,字字皆从肺腑出,无声地诠释着“人不似兰不可画”的真谛,有力地证明着“文章生于气节”“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
“立言,所以明道也。”作文作画要想产生恒久的魅力,不仅看其作品,更要看其人品。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人品与作品往往是一体的,好的人品产生好的作品。正如苏辙所言,“未有不能正身而能正人者也”;也如法国的巴尔扎克所认为的,“艺术乃德行的宝库”。缺少精神内力和道德规范的作品,无论数量多么丰繁,文字如何雕琢,也是难以直抵人心的。
“文章,天地之元气,得之者,其气直与天地同流。”要想写出好的文章,绘就美好业绩,必须具有丰厚的素养、深厚的涵养、笃厚的修养。对于当下的为文者来说,理应谨记“人不似兰不可画”的道理和深义。只有注重修身养性,涵养天地之气,站稳人民立场,修炼完善的人格,不断丰富知识储备,才能创作出有思想、有温度、有品质的作品来,真正做到为历史存正气、为世间弘美德、为社会立高格。(桑林峰)